南宫月忍了又忍,终于羞恼了,越不想,越非得提,逐渐离谱。
“好好好,我不说,我不说了还不行,召我来干什么?昨日我进宫给你送了静心丸,汀兰有没有拿给你,用得怎么样?夜里还多梦吗?”
南宫月神情缓和了一下,想到昨夜庄玄素告的状,再看韩非离身上那一袭白纱袍,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:“昨日你去凤栖宫,可遇见了什么人?”
“什么人?没有遇见什么人啊,我留下药丸就走了啊,并未碰见什么人。”
“我偏殿书房里有个懂算筹的女官,你没见到?”
“啊?你说她呀,我正想和你说呢,好无礼的小丫头,她明明算错了,我好心好意给她指出来,她非但不领情,还骂我登徒子,哼,岂有此理。”
“然后你就摸了人家的脸?这不是登徒子是什么?”
“哎,般般,你可不能冤枉人,我堂堂亭山侯,什么时候都是规矩守礼,那小丫头张口就说登徒子,我岂能白白担了这等污名,我可没有摸她的脸,我只是为了惩罚她!”
“惩罚她?摸了人家的脸?”南宫月没好气道,“还在这儿狡辩。”
韩非离双手一摊,“般般,你不会是信了那小丫头一面之词吧?不就是你宫里的小宫女吗?爷还能为此娶她不成?”
南宫月将他袖子一拉,附在他耳边道:“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宫女,她是大长公主的嫡幼女庄玄素,你轻薄了人家,还在这里因她是个小女官就看轻了她。”
韩非离眉头轻蹙,急忙辩驳,“别,我可没有轻薄她,亦没有看轻她的意思,般般,她当真是冤枉了我,她在哪儿,我要和她对峙。”
南宫月放开他,想着庄玄素的话,看小舅舅的表情也不似作伪,难道这中间果真是误会?
“对峙就不必了,你去我宫里,和庄二小姐道个歉,她气消了,此事就此揭过。万一她想不开,告诉了大长公主,姑母的脾气你是知道的,最是护短,她才不管冤不冤枉你,定会找上府去,到时候,大舅舅罚你寡人可不管。”
南宫月故意往严重里说,亭山侯却听岔了,心里装了小丫头告他黑状的事,就想立刻赶到凤栖宫,好好教训她一顿。
……
太阳落山,暮色渐浓。
宣德殿内灯火通明,南宫月还在伏案忙碌着,自从摄政王回宫,各处的奏报都少了不少。或许也是到了年底,各州郡官员为了考绩,将事情都压下了吧。
还有一种可能,摄政王将事情都揽过去了,自他回来后,一直以养伤为由,并未立即回归朝堂。却不妨碍他联络旧部,大部分朝臣,还是信服赵宴礼的。
现在最紧张的应该是萧丞相,手中一部分权力,将会再次回归到被摄政手中。
如今太皇太后因病停了垂帘听政,摄政王又虎视眈眈。正是南宫月的好时机,她只需推波助澜,隔山观虎斗即可。
“陛下,天已经黑了。”齐公公在一旁提醒道。
少倾,南宫月收起笔,活动了一下手腕,起身往殿外走。
暮色里,逄斯年一动不动跪在殿外,听到脚步声,抬起了头。
只一眼,就让逄斯年回不过神来。
许久未见,印象中花团锦簇的小公主,软软糯糯地跟着他疯跑的小女郎,一下长大了,再不是那个喊着“年哥哥,你跑慢点的”的小女娃了。
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,再见到她时,会是什么模样,知道她小时候就长得冰雕玉琢般,没想到长大后会如此美丽,当真如传言那般仙人之姿,倾国倾城。
“大胆,还不参见陛下。”齐公公喝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