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珍宝,别说刘升青,谁见了都会心生贪念吧。
他心底生出丝丝熟悉的燥热,却很快被压制下去,自从两?人变成这样的关系,他体内的如毒蛇的欲念似乎平静了许多,虽然日日都会作?乱,却不再似之前那般难以忍受,那蛇似乎被她柔软的身体驯服了。
百里息进门?时?殷芜并未睡着,只是不知如何面对,便只能装睡,谁知装着装着竟真睡熟了,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殷芜又梦见了殷臻,梦见她在榻上痛苦求救挣扎,梦见何贵拍着她的脸笑称“还?会再回来找你?”,梦见她抱着自己流尽了一身的血,殷芜哭醒了。
绝望窒息之感袭来,殷芜紧紧抓住身下的床褥,浑身都在微微颤抖。
一只手?臂伸过来将她揽进怀中,微凉的手?摸上她的脸,百里息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:“梦到什么哭成这样?”
第34章
“梦到什么哭成这样??”
殷芜抱住他的手臂,眼?泪落在他的手背上,却始终不发?一言。
之后?几日?,何贵又来求见了几次,却都被拦在外面,并未再见过殷芜的面,他想着刘升青那边日?日?急催,心中也跟着急,却又没法?子接近殷芜,不免生了怨愤,想了一遭,只得去寻了别的门路。
很快,冠州主官陆文荀亲自来拜访,说百里息要的那批奴隶已经准备好,请他去?过目。
这些年陆文荀和刘升青共同贩卖奴隶,虽挣了不少银子,却因?刘升青自恃大神?官的身份,对他素来高傲粗暴而心生怨怼,再则刘升荣又时常横行惹祸,就又增加了陆文荀的不满,只是刘升青在京城有人护着,陆文荀便只能忍着。
如今从汐州来了门路,这些人是送到矿上的,日?后?也不会与外人有接触,即便不用奴隶买卖文书,也是无碍的,若这条路走得通,以后?汐州的买卖他便可以甩开刘升青暗暗的做,是故对百里息多了几分恭敬。
百里息随他去?验看过奴隶,陆文荀又说在府中设了宴,请百里息和殷芜过府宴饮践行,百里息想探陆文荀的底,自然要去?,只是他去?了前厅,殷芜却被陆夫人请去?了后?院叙话。
陆夫人年纪四十上下,雍容华贵,见了殷芜心中讶异不已,只觉这位小夫人容貌实?在太过出挑,别?说冠州,就是放眼?整个旻国,只怕也寻不出几个这样?好模样?的女子来,难怪大神?官撒不开手。
她收了何贵送来的好处,那大神?官又答应帮她胞弟寻个好差事,只需要她传一句话,这样?的好买卖她自然不会错过,自然这事她并未说与陆文荀知晓。
陆夫人故作亲热拉过殷芜的手,笑道:“他们男人在前面谈事,咱们只管消遣,妹妹你放松快些。”
殷芜点了点头?,陆夫人便拉着她入座,给她斟了一杯果酒,打量着殷芜的身姿,问道:“我看妹妹年纪轻,不知可生育过了?”
殷芜自然否认,陆夫人笑了笑,又拉着殷芜热络说了一会儿话,抬眼?看见站在殷芜身边的婢女,心想得将这婢女支开,便道:“我见妹子喜欢这果酒,让你那婢女取一些带回去?,这虽不是什么?贵重东西,却是冠州特有的野果子酿的,别?处没有呢。”
厉晴自然不肯离开,殷芜暗中拍了拍她的手,道:“这酒味道确实?不错,你跟着府上的人去?取些,回去?也好给夫君尝尝这冠州特色。”
此时她们在陆府,殷芜又说了话,厉晴若不听难免惹了怀疑,又想着暗处还有人保护殷芜,便跟着府中的丫鬟出去?了。
陆夫人见厉晴离开,又亲亲热热握住殷芜的手,道:“今日?虽然第一次见妹妹,我却觉得极投缘,因?一件事对妹妹有许多好处,若不说恐妹子你错过了……”
她一边说一边观瞧殷芜的神?色,见她只无措地看着自己,便觉这姑娘空有美貌,实?际却是个没主意的,心中更加安然,继续道:“咱们冠州的大神?官瞧你很有修行的缘分,愿送你千两黄金,并且让你入神?庙祈福一年,这可是别?人求都求不来的事,不知妹妹你是什么?想法?。”
最近殷芜一直在让郁宵查何贵,但郁宵才回冠州势单力薄,何贵有官府庇护,又有刘升青撑腰,一时竟未查到什么?有用的信息。
她看了一眼?陆夫人,心思一动?,想从她口中套听何贵的底细,便未直接拒绝,面上带了些惊慌无措,道:“我……我夫君只怕不肯。”
陆夫人拍拍殷芜的手,道:“白公子不肯,自然是舍不得离开你,但是你入神?庙是为全家祈福,这对整个白家可是大功德,相?信只要给他一些时间,他定然也会同意,只是我还要听听妹妹你的想法?。”
“想我入神?庙祈福一事,先前有位叫何贵的先生也曾同我提过,只是我与他并不熟,所以也没答应他……”殷芜身穿石绿束腰长裙,身材袅娜,臻首微垂,一副羞怯难当的模样?。
陆夫人一看有戏,加上这话本就是何贵托她传的,便替何贵吹捧起来:“何贵先生可是大神?官的心腹,他可是京城来的人,在京中认识许多大人物呢。”
她顿了顿,为了让殷芜对何贵信任敬畏,便又道:“他所倚靠的贵人在神?教里地位极高,上次见过你后?,几次求见都未能如愿,所以才托我同妹子说,这事儿本与我无关,不过这机会实?在珍贵难得,不愿妹子错过。”
陆夫人以为殷芜一介平头?百姓,若听说何贵身后?之人是神?教里的大官,必定敬畏不已,所以将自己知晓的事情都透露给了殷芜,心中已觉此事十拿九稳了。
陆夫人知道若殷芜入了神?庙,这一年必会被刘升青强占,到时她叫天天不灵,又无法?脱身,势必会遭受难以忍受的痛苦,不过她这都是为了自己亲弟的好差事,哪管殷芜未来如何。
殷芜垂着头?,手指绞着丝帕,似在犹豫,陆夫人也不催,半晌才听她小声道:“能入神?庙祈福自然是求不来的好事,只是我实?在没有想好,若能私下见一见何贵先生……”
听她这样?说,陆夫人自然满口答应,说两日?后?会安排她见何贵。
这时厉晴也取了果子酒回来,陆夫人便又亲切拉着殷芜用了些果酒,等?前面的宴席散了,才送殷芜出来。
陆文荀叮嘱了办事的下属几句,便往内院走,进了卧房见自家夫人心情颇好,不禁皱了皱眉——前些日?子为了她弟弟的差事,她闹了好几次,怎么?今日?又是这样?一副模样?。
陆夫人自觉办成了一件大事,也不再和陆文荀置气,主动?上前给他更衣,道:“白公子那小夫人容貌身段实?在出挑,难怪大神?官惦记上了。”
“你在这胡说些什么??”陆文荀皱了皱眉,对她有些不耐烦,他早看不惯刘升青在神?庙内做的那些腌臜事,如今终于搭上汐州的生意,自然不想出什么?岔子。
陆夫人拧着眉将他的外衫摔在衣架上,才压下的火气又升了起来,指着陆文荀的鼻子道:“我胡说?何贵都找上门了,让我劝那小夫人入神?庙祈福,哪里是我胡说?”
“何贵来找你?”陆文荀皱了皱眉,警告道,“他的事你别?瞎掺合,和汐州的生意还要靠白家牵线,若他那小夫人真?入了神?庙,会埋怨咱们。”
“别?瞎掺合?我不掺合行,你倒是给阿成安排个好去?处,每次求你都推三阻四的,你堂堂一州主官,就这么?点小事都办不成!我若不为阿成谋算,还能指望你不成!”陆夫人大骂。
那孙成整日?到处闯祸,是扶不上墙的烂泥,陆文荀素来看不上他,自然不肯给他安排什么?差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