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声清婉柔和:“我与我未出世的孩子一道,来问我曾经的知心故友——能否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?”
院外。
祁长渊猛然抬眼,握紧了腰间佩剑,回身,望向自院内探出的树影。
第52章第52章
自认识她起,她便甚少穿颜色艳丽的衣裳。多为素色装扮,偶有些许点缀,显得人清雅万分。
为着方便行动,她几乎不曾穿如今正流行的宽袖长裙,常常窄袖,佩上自己绣好的腰带,勾勒出纤细腰身。
如今也是如此。
她一如既往地明艳清丽,却在说出那话时,平白多了几分柔婉。
徐清越忽地明白了这是因为什么。
她上前几步推着轮椅。
轮椅轻便,哪怕上头坐着个男人也并不费力,她轻轻推动,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。
“在下是雁城徐家三房之子,家中行五,名清越。”
稍走几步,徐清越开了口:“娘子待我有救命恩情,在下真是不知应该如何报答。”
意料之外地,他并未得到女子的回复。
下山的路不长,一人一轮椅却走了许久,姜馥莹忽然觉得有些费力,似乎连推着轮椅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救命之恩。
一听到这个词,她便头脑发空,眼前恍然出现着的身影拢住了眼前的人,耳边泛起当初他比徐清越还稍淡漠几分的语气。
他也说:娘子待我有救命之恩。
姜馥莹轻颤着肩,不曾应声。
徐清越觉察不对,转头细瞧,正对上女子低垂的视线。
“徐家?”
姜馥莹下意识反应,重复他方才的话语,“雁城徐家……莫非是那个——”
徐清越稍稍展颜,声音轻缓。
“并非张扬家世,只是娘子今日恩情理应报答,若娘子不介意,我徐家定会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
姜馥莹轻声回绝:“举手之劳。再说也并非我救的你,药是你自己的。”
她实在不想听到“恩情”、“救命”诸如此类的话语了。
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。更何况还是同样显贵人家的郎君公子,同她之间有天壤之别。
她是真的怕了。
见着女子稍有疏离的神色,徐清越也只是笑笑:“娘子胸怀徐某铭记在心,若不喜金银之物,那日后若遇到难处,自可来徐府寻我。”
“……不过,也万望娘子不会有这样的时候,”徐清越道:“快到了。”
姜馥莹点头:“要到了。”
“我见娘子背着行囊,是要去往何方?”
姜馥莹身后的包裹存在感不低,甚至占据了极大部分视线。
他声音干涩,“多久了。”
“不足一月,”姜馥莹道:“脉象很弱,勉强能称得上康健。不过日后如何,要看这孩子自己的福气。”
“看来是那之后的事。”
徐清越扯着唇角笑了笑,转瞬便又收了回来。
“他竟允你来见我,”他声音带着几分僵硬:“就不怕我连同这孩子一道杀了么。”
按照姜兰若的说法,她和她娘没了爹,在铺子里做工或是自家开了个铺子,能给小娘子照顾得这么康健,性格活泼却又不惹人烦,显然需得不少精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