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东月鸯弄的什么毒药,伴随着呕血,萧鹤棠还出现了耳鸣胸腔抽痛的状况,视线模糊中,他只看到东月鸯嘴唇开开合合,却?听不见她?具体说了什么。
要不要喝解药?是她?重要还是他自己重要?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要在?此?刻抛弃吗,祖母年事已高其实大夫早已说过她?没几年岁月了,蒹葭跟蒙燕山好事将近,一切似乎都?有最好的安排,那他是不是可以跟东月鸯玩一场大的。
她?说她?活了两辈子,这世上人鬼难分,很多?事情?没法用一个人有限的认知解释,讲不好她?就是上辈子受了太?多?委屈,所以这辈子不想跟他在?一起。
要怎样她?才能原谅接受他,孩子没了父母是不是该由他姑姑抚养长?大,那这天下?又该由谁来主持?如果没有了东月鸯对他有没有损失?
“鸯鸯,宝宝哭了。你看看他,抱一下?小家伙……”近在?咫尺的距离,萧鹤棠走两步膝盖便软了下?去,一只腿重重磕在?地?上,把孩子塞到了东月鸯怀中。
下?一刻,萧鹤棠就把解药抢到了手,面?对东月鸯嘲讽的眼神,勉强看清了她?神色的萧鹤棠也跟着笑起来。
东月鸯:“你果然舍不得死吧。”
萧鹤棠抬手摸了摸她?的脸,“你说的是,死了就不能与你在?一起,我怎么能轻易离你而去。”
虚伪。
做了帝王那么权势滔天的地?位,天下?有几个男人不心动,萧鹤棠会舍得真不要这些富贵跟她?殉情??东月鸯冷笑起来,萧鹤棠念念不舍地?说:“真舍不得你。”
他还想贴近了亲吻一下?她?,许是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最后还是忍住了,东月鸯冷眼看着意识已经都?快模糊的萧鹤棠,刚想叫他痛快些要喝就喝,结果下?一瞬间她?就被一只手捏住下?巴,落在?萧鹤棠手里的解药灌进?她?嘴巴里。
“以前没选择你,都?是我不好,让鸯鸯受委屈了,这次无论如何夫君都?要满足鸯鸯心愿。”
靠在?东月鸯的肩旁,萧鹤棠毒性?发作越发猛烈,疼痛难忍到浑身禁不住微颤起来:“我死了的话,你负责抚养卿儿长?大,可不可以不要再嫁?”
死到临头,还说这种傻话,东月鸯无动于衷地?抱着孩子,就像没听见萧鹤棠说的,他眼看着进?气少出气多?,说不利索,嘴唇一片中毒迹象呈现出乌青色。
这时候东月鸯轻轻将靠在?她?身上的人一推,他就能顺势倒地?了。
轰然倒下?的声音让空气中的尘埃都?漂浮起来,受孩子哭声影响担心的女官带人冲进?来,刚好看到吐了满口鲜血的帝王倒在?年轻妇人脚边,东月鸯背对着她?们,呼吸很急,缓了半天才缓过来,体内的药性?也被解了。
她?回头,嘴上的血迹都?被她?拿帕子擦得干干净净,比任何时候都?要冷血无情?,“还愣着做什么?赶紧收尸了。”
第83章
“真是胡闹。”在通过东月鸯的传话,闻讯赶来的萧老夫人见到如此场面以后,即便她十分疼爱东月鸯,也忍不住打她?的手发?怒,“你把他吓死了有什么好处?真不想他喜欢你,那我以后都不许他来烦你了,你闹成?这样,卿儿?怎么办?朝臣攻讦你又怎么办?”
萧鹤棠因解毒比较晚,人暂时还未苏醒,东月鸯站在?窗外,还是能透过视线一角看到屋内床榻上闭着眼昏睡的人影。“他不守信,说好五年之约,结果一回?来就扰我清净,我与其他人交好,他都暗地里将人打发了。”
萧老夫人算是知道她跟萧鹤棠这段缘分是段孽缘了,当初没有好好珍惜,少年夫妻走到相看两?厌的地步,也是萧鹤棠咎由自取,“早知如此,当初我如何也不把你许配给他了。”
就让他们各自找户人家,也比今日闹到这种地步要圆满吧。“我把他带走了,你们各自就当彼此都没了,今后我看管着他,你好好抚养卿儿吧。”
东月鸯用的毒并非剧毒,她?自己学会?了制香,与许琣枫又走得近,制点毒药算什么,这毒看似厉害,只要解得及时还是危及不了性命的。
萧鹤棠肯把解药让给她?,说明他也没那么不堪,的确是他该做的,他醒后应该就能明白过来,她?为了能摆脱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了吧。
她?这样恶毒的女?人,会?下药致他于死地,他醒后怕不怕?哪个男人身边会?希望有一个随时等着谋害他性命的毒妇存在?呢。
不管怎么说,都足够他对她?忌惮一段时日吧。
小?郡别院的事还是闹出了一些风波,萧老夫人将萧鹤棠带回?去后,底下不可避免传出点风声,说东月鸯弑君。
还有说她?心性凉薄,是个十恶不赦的毒妇,不适合做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,说出这种话的很快就被萧老夫人派出去的人找上了门,东月鸯一时之间成?了旁人口中不能随意提起名字身份的存在?。
萧蒹葭从萧鹤棠寝殿中出来,去萧老夫人那处禀报,“怎么,他还未恢复过来?”
萧蒹葭摇摇头,“嫂子这回?……给哥的打击太大了。”虎毒不食子,夫妻不相残,东月鸯居然能做到下毒这步,实?实?在?在?伤到了她?哥的心。
萧蒹葭奉老夫人的命去探望他,虽然萧鹤棠没阻拦允许她?进了殿门,可是进去后就看到往日意气风发?高大挺拔的身影,颓然又黯淡地坐在?床榻上,背对着所有人,自从他从小?郡回?来后一直就是这副模样,连朝都不上。
还好日前没什么国?家大事,不然底下早已经闹出不满了。
即使?这样,萧鹤棠为情所伤的颓废姿态,还是让朝臣小?有异议,“我去瞧瞧。”
先派萧蒹葭去打探情况,有所了解的萧老夫人这才?去见萧鹤棠,一进门果然像萧蒹葭说的那样,殿内没有人服侍,都被赶了出去,萧鹤棠独自待在?里?面,盘腿而坐,一头长?发?垂在?榻上,对着一副画像不吃不喝干看着。
萧老夫人见此情景惆怅地叹了一声,打破这一平静,“你这又是何苦呢?她?不要你,你难道就要弄坏自己的身子,家事处理不好,国?事你也不理了?你这么做,难道就能让她?对你重拾信心了?”
萧鹤棠依旧无动于衷,如同僵硬的枯木,他本就高大的身躯因为多日来的郁闷郁愁,连背影瞧着都清瘦几分。
当日被下药痛饮毒酒的他,五脏六腑都抽痛起来才?意识到东月鸯真敢那么对他,他都没有从来危害她?的心思,可是她?的心里?却是巴不得他真的死,这让萧鹤棠实?在?难以缓过来。
“当初我就不应该为你二人牵线……”萧老夫人念念着道出后悔的心思。
萧鹤棠想着,对,当初,如果他是不是不去军营,结果会?比现?在?的还要好?一切是不是能重头来过。
东月鸯活了两?辈子,他是不是也可以重来一次?总不能给了她?改正?的机会?,就让他一成?不变地被动接受结果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