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清宁默默朝旁边错开一步距离。
落后几步的晋王,瞧在眼里,轻挑了下眉梢。
“其实以世子这般才干,日后可前程远大。”
祁安王目视前方,微微昂首,话里有话道。
“王爷谬赞了。”魏清宁并不接他话茬,“微臣自幼受祖父教导,切莫好高骛远,要把握当下,脚踏实地做好分内事。”
祁安王诧异看向身侧,完全没料到会被拒。他如今深受父皇喜爱,日后登基,魏清宁便可做天子近臣。
后面,晋王摩挲着右手腕的佛珠,微不可闻勾了勾唇。
然而祁安王却仍不死心,“把握住当下,也是为了有更好的未来……”
“小心。”
祁安王本是还要游说,怎料晋王不知何时已行至魏清宁身侧,不慎踩到积雪差点滑倒。魏清宁迅速转身,伸手稳稳扶住,注意力也被吸引了去。
“多谢世子,又救本王一次。”
晋王笑着道谢。
“二弟不习武多年,下盘不稳也能理解。”祁安王面露不悦,故意刺晋王痛处,“大雪天滑,不若早点回去,此处有本王即可。”
晋王仍笑吟吟的,“无妨,有世子陪同,还算方便。”
“……”
祁安王冷哼一声,拂袖走进龙华寺。
其余人瞧着两位王爷话里话外的机封,也不敢多言。只是对夹在其中的魏清宁,怜悯地摇摇头,随即先后走进寺院。
唯独晋王亲卫,再一次纳闷:王爷下盘一向很稳,怎么会摔倒?
他担忧询问:“王爷,您可是身体不适?”
晋王但笑不语,瞥了眼落在最后的魏清宁,而后施施然跨过寺院门槛。
然而事实上,魏清宁此刻所思所想,完全是另外一件事。
她适才注意到,有一只灰羽黑嘴的海东青,盘旋于祁安王的头顶上空。
让她联想到那个奇怪的梦境,残暴新帝也有豢养海东青的喜好。
只不过那只海东青,似是白羽红嘴。
魏清宁拧眉思忖,这祁安王刚愎自用的脾气,还真有暴君的潜质。
所以她刚才想都未想,就决绝了他抛来的橄榄枝。
日后,得找机会探探祁安王的虚实。
……
龙华寺很大,外围铸有连绵浅黄高墙,内有大小供奉佛殿,三层高耸的藏经阁,和若干清幽禅房。
虽是下雪天,仍是人满为患,檀香气缭绕。
为防止寺院和尚与山匪勾结,也为了不惊伤众多香客,他们将盘问审讯,定为最后下乘之策,尽量先不打草惊蛇。
几人都见过尘缘和尚的画像,包括几种易容后的模样,于是分头寻找。
然而找了一上午,都未曾得见。
午后,又命人从下山调遣部分人手上来,装作寻常百姓,加大搜查力度,仍一无所获。
其他人都是男子,身体健壮。
魏清宁到底是女儿身,渐渐体力不支。即便强撑,脚步也明显沉重起来,只得靠在一棵菩提树下略作休息。
魏朔觑着她的小身板,“实在不行,你就早点回去歇着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
苦心查案多日,魏清宁自是不会轻易放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