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完照片没多久,淅淅沥沥的雨丝毫无征兆地从上空落下。众人即刻散开,搬棋盘、挪野营炉…齐绪撑展车边的防水帐篷,此帐篷为特大号,可容纳6-10人,空间足够宽敞。“让让让让…”古川端着炙热的炉子快步走来。炉中,跳跃的橘红色火苗时不时地往上窜,煤炭与木柴发出“噼里啪啦”地声响。古川侧着脸谨慎地将其放在地面,保证野营炉平稳,这才抬起灼烧感极强的手指捏住自己的耳垂降温,然后,又往里添了几块扁平的木柴。“晚上吃什么?”许弘文一屁股窝在折叠椅内查看照片。“拉条。”古川迈上房车,取出面粉、猪肉、豌豆…突如其来的雨滴先是三三两两,零散地溅落在帐篷坚韧的帆布表层,洇出一小片湿漉漉的暗影。转瞬之间,声势渐大,前赴后继地倾泻而下。雨滴汇聚成了密集的水帘,顺着帐篷微微倾斜的弧度蜿蜒成一道道水线,“滴答滴答”地坠落在盐层,砸出一个个小水洼。古川望了一眼,不满地低声嘟囔,“真烦人…”旅游最烦天气不好,阴暗潮湿,什么兴致都没了。古灵听见弟弟的抱怨,道:“下雨好哇,你网上看的大部分美景都是雨后拍的。”她把羚牛带下车吹风,顺手抓了把鲜嫩的叶子,用食物引导着羚牛绕圈做运动。她不想让它太肥,容易被有心人盯上吃掉。“雨过天晴,那时盐湖才是最美的,能看到真正的天空之境。”“不过我更喜欢察尔扞,不用挑日子,湖水颜色为泛着黄绿的苹果汁。”“到了秋季,会形成一片红色的盐层,非常壮观。”古川被老姐这么一说,心里好受了些。正在与驴子对弈的李睿渊冷不丁感觉脚边一阵温热,低头一看,原来是羚牛在撒尿。他眉头轻皱侧身躲开,“灵儿,你知道宁景城最有名的美食叫什么吗?”古灵原本偷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,眼神中透着警告意味。“第一,我不叫灵儿,我叫渣男终结者,第二,你敢动小李子,我就宰了你。”李睿渊自问自答:“手抓羊肉,香的一批。”古灵二话不说踹翻棋盘跟李睿渊扭打起来。“哎呀!”吕言谋蹙眉看着再次散落的棋子,没了继续玩的欲望。他丢开子儿,搬着椅子坐在齐绪身侧,想看看他在写什么。齐绪头都没抬,手中笔不停歇,“录音笔里的内容是你删掉的,电流声是你录的,是你在跟我装,没错吧。”吕言谋像被一道惊雷击中,愕然一愣。我次奥他心虚地搬着椅子就想跑,齐绪抬手扯住,“你以为我经历过怪事,就会把所有异常归结于灵异事件。”“驴子,我是绝对的唯物主义。”齐绪写完最后一行字,撂开笔,发力把吕言谋拽到跟前。“如果这世界上有鬼,固伞至少得死一半大人物,也不用我一个个清了。”“说,录音笔里有什么信息是我不能知道的。”“没有!”吕言谋紧紧揪住歪斜的外套,嘴唇微嘟,显得很是委屈。他大声辩解道:“就关于于菲的,真的!电流声确实是我录的,我想整你们,可不小心把之前的记录删了,但里头没什么!你想多了!”齐绪思索片刻,“驴子,你是童子吗?”吕言谋一下懵了,压根没想到对方突然问这么隐私的问题。他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,一会儿看看这边,一会儿瞅瞅那边,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,神色之间满是尴尬和不好意思,像是被戳破了什么小秘密。半晌,他清了清嗓子,故意昂首挺胸,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。“是,是啊!我是海神的童子,已经把自身奉献给海神了,不能找老婆。”他又紧接着补充道:“可我跟你俩不一样!我不算公公,我想破戒随时都行,但你俩不行。”齐绪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古怪笑意,顺着他的话说:“那你应该不想破戒吧,这是对海神的不忠,会引来海啸的。”吕言谋表情瞬间凝滞,心里暗忖。这话什么意思?他想干嘛?用这套逼供?好下作的手段啊!!!吕言谋不想再跟齐绪聊了,死命抠着对方僵硬的手指,“松开!”齐绪死死抓住上蹿下跳的吕言谋,不依不饶:“你说不说。”“滚呐!!”吕言谋彻底急了。他可以接受严刑拷打,亦能接受开玩笑的方式恶心他,唯独不能真的无节操!看齐绪的样子,好像要动真格的!草!道德在哪儿?底线又在哪儿?!吕言谋使出浑身解数,却怎么都挣脱不开,无奈之下又吐露出几句。“还有俩男的吵架,一个叫刘澄西的说我们不能出山,另一个想出山,俩人吵得很厉害。”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,后面更精彩!齐绪皱了皱眉:“你别给我概括,一五一十,一字不漏的讲清楚。”此刻,场面不知从何时起安静下来,陷入诡异的沉寂。吕言谋环顾周围,除了齐绪,另外三人都在看着他,静静等待着答案。他的眼神透出无措与无助,嘴里哼哼唧唧,“没什么,真没什么,你别问了,要是有事我肯定告诉你,这有什么好遮掩的”许弘文等得不耐烦了,握住烧火棍插进炭火里,炭火被捅得火星四溅。吕言谋警铃大作,总感觉这玩意儿百分之九十的机率不是要烙他胸口的,“你你…你别乱来!”见许弘文不予理会,时不时地抽出逐渐发红的棍子查看,仿若在审视一件即将派上用场的刑具。吕言谋沉下一口气,闭上眼大声吆喝。“畜生!你弄死我也不会说!来吧!你看我会不会喊一嗓子!”说着,他张开双臂,摆出任人宰割的悲壮神情。齐绪瞧他这般顽固,作势要扒他裤子,吕言谋身体瞬间止不住地颤抖,可依旧咬着牙,强撑着不动弹。“…”齐绪拿这头“倔驴”实在没办法,只能就此作罢,回头去野山区找答案。“进来端饭!”房车内响起古川的声音,吕言谋擦掉额上的汗立刻迈入车厢。许弘文握住烧火棍坐在齐绪身侧,齐绪躲瘟疫般起身就走,生怕对方又吐出什么离谱至极的骚话。许弘文平淡开口:“你说这蜗牛怎么想的,来这里产二代,我都闻不惯这味。”:()今天下了一场蜗牛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