亏着弟弟眼疾手快,不然黥钰半边俏脸准要被一脚踹得肿胀乌青。
“阿姐你去烧铅汁——我来对付她便是。”
好说歹说劝走他那大姐,名为裴剑捧的少年半跪下来,很是忧心地伸手探探女犯额头——果然有些发热,许是羁押罚跪时受了风寒:“眼下砸镣耽搁不得,若你实在气闷,我们今晚在城郊馆驿歇息一夜如何?”
昏昏沉沉间,罪人女廪生只感觉有什么温热东西攥住了她的前足掌。
拿开你的手!
自打记事起莫说碰触,就是异性想看一眼小足也不允的羊家小姐本能踢蹬几下,力度之轻微,当真如玩闹般。
已没有余力尖叫,少年那剑般修长灼热的五指扣着足底软肉,更传来阵阵过电似的异样感。
于是委屈地哼唧几声,前羊家嫡长女雪酥般的足踝还是被捉着搁在了砧台上,再以半开放的“U”形曲箍横着卡实。
那是一双多么标志优雅的美人足器呦,皮肤白皙柔滑,甚至令人感觉不是天然长成,而是由水的张力自然形成。
在其主人生命的前十八年,它们一直被很细心地藏在鞋袜里,再如何足不沾地的大家闺秀,恐怕也免不得会捂出些许异味。
但砧板上这对却从根本上违背了常理——硬要闻的话,也仅有一股难以捕捉的肉香,如同庖官刚奉上桌的砂糖鸡子糕,纵是少不经事的裴剑捧,见了也不由生出几分旖旎心思:真想把这怪姐姐的足糕含在口中大啖一番!
五根笋白趾肚犹如排列在一起的松软团子,趾身虽不常活动却出奇修长灵敏,活像受惊的条鱼般蜷着,一圈圈趾纹精致规整,令人联想到其主人纹丝不乱的行文之风。
明明未施以蔻彩,趾甲却天生透出红亮,美中不足地被修剪至极短——判书附款中特意声明,黥犯既已坐实通贼,便当以悍贼论处,浑身上下凡是存在伤人可能的硬锐部位,都须妥善处置。
若仍执迷不悟,便应拔除以示惩驯。
脚板肌理倒是很有几分典型文人的清癯疏淡,与艳词中“旋舞回风”的莲足相去甚远。
稍显头角的血管筋结则像羊初乳熬煮出的酪皮般浇淋其上,不密不乱,齐整对称。
痴了足足三个呼吸,少年捕快这才想起有差事在身:“黥犯……呼……为防着你稍后吃痛咬断舌头,现要提前将你噤声——若明白就速速张口。”
他从兜里掏出一团黥钰再熟悉不过的东西,不看还好,定睛瞧去,女犯原本迷糊的小脑瓜登时冒起三丈火气——那是袜子,她被捕当日蹬在足上的素绢白袜!
张口?
好让你用这东西噤我的口么!
如果说先前种种她都能强忍,那这桩可真是捋到了她的逆鳞。
也不顾自己是什么戴罪之身,她史无前例地紧闭口齿,竟是打定主意要跟小捕快与他背后的提刑司顽抗到底!
士可杀不可辱!
更何况我本就无错——你们这般苦苦相逼,真当我羊钰是没火气的泥偶不成?
她像只被枷手的小肉虫般扭晃起来,桃心圆眸射出仇恨的火光。
今天任谁来也休想让我吞这东西,若不顺你等的意,干脆将我这抗法女囚当场打杀便是——呜!
少年捕快家学渊厚,哪能不知此时该作何处置——只消出手捏住黥钰鼻翼,禁止那两孔小巧窍穴的翕动,再等半晌,再骨鲠刚毅的女文士也要面色青白,乖乖“开城投降”。
粉嫩香舌好似一位负隅顽抗多日的女将,被对方夹在食指、中指间,紧张颤动却也无处可逃。
袜团——这入城的胜者自然也大有讲究。
呈十字交叉折叠增厚后以袜口打结,足趾、脚跟处这些较脏污部位正冲犯人舌肉,显然是刻意为之。
惊恐之下,黥钰已被这团凑到鼻尖前的贴身织物吓到两眼发直,从她这个角度,汗渍、灰土与草茎碎片当真看得一清二楚,尤其是袜底那些油亮泛黄常与丝鞋摩擦之处,味道更不可能算好!
“抗法可非玩笑!念你此番初犯,便只加罚你噤口一日,以后便没这优待了——还不谢恩!”
塞进去了,绢袜特有的无数微小凸出起球剐擦着口肉,进一步破坏了这“甜点”的“口感”。
黥钰只感觉口中一咸,明明酸苦味几不可闻,“品尝”起来却是加倍的刺激:“呼唔,呼唔!”
味蕾激烈抗议,反对主人把这团根本泛酸的脏袜子吃进口里。
黥钰几乎能回忆起当初被逮捕时,她乖顺伸手任由上铐,然后被脱去丝鞋,踩着这双镂空雪纺绢袜押入幽狱的一幕幕。
瞎抖什么古之遗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