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指腹轻轻描摹他的眉毛,又一寸寸埋进他短发里,嘴唇擦蹭过去,吻到他脖子上。
“贺司扬。”
“嗯?”
“贺司扬。”只有气音了,一丝丝钻进他耳朵里。
贺司扬从来是敏锐的,不用思考就可以察觉到她的暗示,她一双手在作乱,弄得他头晕耳热,他将那件有他生日的毛衣撩开,俯身挨了过去。
屋里喟叹声连连,呼吸一声乱过一声。
贺司扬手上有一层薄茧,摩挲时几乎让人欲罢不能。周小玩将脸埋进抱枕里,还没来得及纵容自己体会那股没顶的感受,贺司扬就紧跟过来,亲在她脸侧,弄出的声音尤其让人面红耳赤。
他是故意的,故意要她两头为难。也不止是两头了。不同源头涌来的欢愉感互相对抗着,跌宕又起伏,她微张着嘴大口呼吸,刚别开头,他又吻了过来,是潮湿的,痴缠的吻。
贺司扬再次将她抱坐起来,拉了她的手往他腰后拢,他特别喜欢这个动作,一定要她紧紧抱着或攀住他,等她这么做了,他的动作就会缓下来,轻拢慢捻,那又是另一种感受了。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,雨声叩在门上窗上,屋里两人吻一会儿歇一会儿,衣服皱了,头发乱了,心也被某种东西充盈了。
“刚才是不是姥爷叫我们了?”
“好像是。”
“估计是姥姥熬了什么甜点,要不要下去吃?”
“不吃了吧。”
楼下,老秦戴着老花镜在股友群吹水,吹了一会儿,看向唐女士:“两个小孩还吃不吃啦?再炖就不好吃了,叫她们也不应。”
唐女士见不得他没事找事:“管她们做什么,她们要吃自己就下来了。”
“我说,你怎么就不明白呢?”老秦嫌唐女士看不懂他的心,“待会儿你问还是我问?”
唐女士是真不懂:“问什么?”
“还能什么,当然是……玩玩跟司扬的事儿呀,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,也可以谈一谈这事儿了。”
唐女士真要翻白眼了:“我说你急什么?当初我跟你好的时候,也一点没见你急啊。”
“谁说没急了?我不是怕你觉得我这人不靠谱么?忍了大半年才敢跟你提的。”
“那你就继续忍着吧!”
“我说正经的,玩玩不是也早就去司扬家里见过家长了么?”
“那当年我见过的家长两只手都数不过来,是不是要把我分成几十块去结婚了?”
“你你你,那最后不还是只挑中我了么?玩玩可不比你花心,不需要骑驴找马,除了司扬也没别人了。”
“她怎么想,司扬怎么想,不是你要操心的事儿,她俩自己看着办,你瞎凑什么热闹?何况你没发现呢?这俩一看就在闹别扭,你要想问,倒是问去。”
“我这不是老被他们催么,问我什么时候能吃上喜糖,不然就问我玩玩是不是还在跟那个男朋友处,要是分手了他们家孙子外孙都还单着呢。”
“你别总开口闭口玩玩,你的那些朋友能惦记上?”
楼上,周小玩隐约听到些声音,也不知道说的什么,估计是姥爷说不赢姥姥,正高声反驳。
外头雨声越来越大,贺司扬刚从洗手间洗了手出来,手机就响了,他挨着周小玩坐下,一边接电话一边捏她的手指,她回了会儿工作消息,见他还没讲完,坏心一起,凑过去往他嘴上亲出老大一声,贺司扬倒没什么反应,冲对话那头应了声,说“是她”,周小玩狐疑起来,贺司扬冲她解释:“我爸。”
尴尬了……
周小玩赶紧挪去了旁边,贺司扬紧跟着挂了电话,挪到她身边,也没再提刚才的乌龙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,展开来给她看:“你看这个路线怎么样?”
周小玩仔细一看:“纽约?你休到假了?”
“嗯,可以休两周。”
周小玩简直惊得不行,可想到他过去几个月都在拼命地加班,立马又理解了。开拍这两年在重点培养贺司扬,而他又是抓住一切机会不放过的性子,能有这两周假,必然都是用加班换来的。
再看手里这张纸,估计又是在某个无聊又不得不开的会议上开小差写的,他的字和他的作风一样严谨,一个字一个字写得很清楚,换谁都不会认不出,但因为是给她一个人看的,少了点端正,多了点飘逸。
两人很早就讨论过了,要去哪个电影取景地,到哪个电影院看一场电影……现在这些地点被他一笔一划落实到纸上,到时候去了既不会抓瞎,又有随时调整的余裕。
“不过休假时间已经定了,要你来配合我了,时间好调吗?”
“要是不好调呢?”她促狭地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