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日后,皇帝在朝堂上宣布即将斩首武博远。
“陛下,臣有要事要禀报。”谭崇渊站出来道。
永岁帝坐在上面,抬手示意他继续。
“臣这几日以来,一直在调查一件事情。臣去看过武御史,他和臣说吏部官员吴德明贪污敛财,他就是因为发现此事,才被人设计陷害。臣不敢苟同此事,所以知道后一直在暗中调查。”他跪下来,郑重道:“臣查到吴德明的资金在重建礼台寺的时候陡然增加,在武御史入狱之后还在京中边郊添置几块田产。臣还查到重建礼台寺的材料是林文吉负责的,卫齐根本不负责这项事物,哪里有机会贪污。且,臣发现吴德明和林文吉交往甚密,两人恐怕早已狼狈为奸。他们二人皆与庞邵频繁来往,这些事,恐怕也有他的份。臣,恳请陛下下旨彻查此事。”
吴德明站出来辩解道:“陛下,臣冤枉。谭中书这些话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!臣推荐卫齐入朝,他若做出不轨之事,臣难保不受牵连,臣哪里有这样高的胜算担保自己不会被牵连。”
谭崇齐站出来道:“卫齐只是被举荐进来的,就算他做出什么事情,你最多就是一个失察之责,就算想牵连,也牵连不了啊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吴德明想要再说,却被永岁帝打断。
皇帝看向谭崇渊道:“你说调查多少,有什么证据皆可以拿出来。”
“臣惭愧,时间紧迫。臣只拿到他在边郊添置田产金银来路不明的证据……”
“拿来!”谭崇渊话还没有说完,便被皇帝打断。
内侍接过谭崇渊手里的奏章,小步疾走到皇帝身前,将奏章递到桌上。皇帝拿起,匆匆扫了几眼,便大声道:“冯文赋,你来调查这件事情的真假。”
“是。”冯文赋站出来道。
永岁帝对着众人道:“吴德明、林文吉二人暂时关押,等调查清楚再来报朕。”
几日后,冯文赋调查的奏章已经递到皇帝的桌案上。
他本人已经在几日前当面奏报皇帝,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如何,惩罚结果迟迟没有下来。
翌日。
皇帝还在上朝时,忽然一人站出来道:“臣听说冯侍郎已经将事情调查清楚,不知道陛下是要如何处置?”
永岁帝自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的结果,见庭下一人跪下来,便选择无视,他道:“既然没有其他的事情,那便退朝吧。”
谭崇渊呼道:“陛下!陛下不能包庇贪污之人啊!”
有他带头,朝中不少人纷纷站出来,恳请陛下下旨。
这件事情已经传扬到宫外,如今京城内外百姓都知道这件事,还纷纷觉得这件事背后指使之人就是永亲王。
“卫齐无辜背负罪名,最终斩首。如果不是他身死,卫氏族人不会被人挑唆,导致全族覆灭啊,陛下。如今武御史还在狱中,陛下不能因为背后之人是王爷,便要行包庇之罪!”
永岁帝一句话没说,独自一人离开朝堂。
永岁帝离开朝堂,回到殿内,看着桌上那份奏章,打开复看一遍,皱眉看向殿中,急道:“朕不是命人去叫永亲王过来吗?怎么还没有来!”
一名内侍走过来道:“陛下息怒。派出去的人走了有一阵了,陛下且等一等,很快便到了。”他刚说完,永亲王从殿外走进来。
他身穿褐色锦服,整个人被阳光一照,喜气洋洋,偏他笑容内敛,又十分谨慎的模样。
永岁帝挥挥手,殿里的人全部鱼贯般离开。
此时正值早上,殿内的窗户全部被打开,阳光透过窗沿照进来,洒在衣摆上,衣服上的金丝银线反射出道道光线,十分刺眼。
他们两兄弟长相十分相似,气质却大有不同。皇帝长相俊美,身量高大,王爷身量相比矮小一些,许是行为举止,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性子内敛。
永岁帝看着向自己行礼的永亲王,径直问道:“这件事情是否是你所为?”
京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传闻他也有所耳闻,今日早朝那些大臣更是将这件事情明摆出来。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他所为,自己恐怕不好维护。
永亲王直起身,丝毫不畏惧般看着皇帝,道:“臣弟没有做过。那些道听途说的话皇兄信了吗?”
柔和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,一下子让人回到年幼的时候,他那时的模样与这时候很像,相比要稚嫩一些。他那时候吃不饱饭,也不爱说话,只有见到自己的时候才会说几句。
那时候是多么的天真,以为只要忍气吞声便可以活下去。
如果永岁帝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,真的就要相信他此时的模样了。
他声音与平时一般无二,“庞邵是你的人吧。他在这里面做了多少的事情,你不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