腥?宁繁想了想,村子里的人都穷,一滴油恨不得掰成两滴来花,连盐都不舍得多放一颗,没有调料怎么可能做得出好菜?尤其是鱼这种生物,若是没法去掉腥气味道确实不好。
就在宁繁想跟小丫头讲讲道理之时,余光却瞥见了一抹红色,他快步上前扒拉开荒草,下手快狠准的摘下颗红果,仔细的看了看,又闻了闻味道,不禁一喜,果然是他想的东西,枸杞!
这可是现代人最爱的养生利器,试问哪个养生达人没泡过红枣枸杞茶?也是最常见的中药,望着荒草中点点的红色,宁繁两眼放光,可就是第一桶金!
哪怕不能卖出去,晒干了留着自家慢慢吃,对身体也好。
爹娘弟妹一个个都瘦得跟竹竿似的,脸色蜡黄,是得补补气血。
“小妹快回去拿个竹篮过来,哥哥得把它们都摘下来。”宁繁边说边上手。
小梨花非常乖巧,哒哒哒就往家里赶,没多久就抱着比人还大的破旧竹篮,跌跌撞撞的模样看的宁繁心里一紧,立刻将它接了过来,将衣兜里的枸杞洒进篮内,红红的一片,非常好看。
太阳偏西过半时,宁繁与小梨花摘下了满满一篮子,河床边已经成熟的枸杞几乎都被他两摘下,或许过几日还能再来一次。
此刻倒是体会了偏僻的好处,没什么人来,识货的人也少,让宁繁捡了个大便宜。
宁繁拎着一大篮枸杞往回走,正好与也往回赶的二郎撞了个正着,宁盛看着自家大哥手里的竹篮,皱了皱眉。
“哥,这红果不好吃,有股子怪味,你采它做什么?”
难道是觉得好看?确实有小姑娘觉得好看采一把回去放在屋子里,看着喜庆,可这么多也不像是用来看的,奇怪。
宁繁小声道:“这是药材,我在孙大夫那里见过,晒干了可以试试拿去医馆卖。”
宁盛一听孙大夫,立刻相信了这番说辞,柳树村只有这么一个大夫,救死扶伤很是受人尊敬,连带着看向大哥的眼神都带上了崇拜。
“那我们快些回去,太阳还没落山,马上就能晒。”
对于赚钱,宁盛也是迫不及待,一刻也不想耽搁。
高婶子拉起陈氏,又抱起小梨花哄了哄,才对着陈氏道:“婉娘啊,哪怕是为了儿女,你也得立起来,可不能再让你婆婆这么欺负了。”
婉娘是陈氏的闺名,高婶子与她是一个村子里嫁过来的,又年长几岁,关系自然亲近,她看不上刻薄的宁家老太太,也看不上只会忍的宁二,说话一点都不顾忌。
陈氏擦着眼泪点头,哭过一场后,本就不大好的脸色更加苍白,宁繁看得有些心虚,心里想着怎么给她补补。
“我明白,总算是分了家咳咳,如今繁哥儿也好了,我们勤快些这日子总能过下去,我这心里有盼头。”
宁二听见妻子这么说面露羞愧,自己明明是最勤快肯干的人,一家子却是过的最差的,想着就拿起麦子更加用力的打起来,想着快些做完好去镇上找份短工。
“你心里有成算就好。”高婶子叹了口气,又看了眼埋头苦干的宁二,摇了摇头。
高婶子坐了会便回去了,很快又抱着两个大白菜上门,陈氏连忙推拒却被高婶子一瞪,“都是自家种的不值钱,再不收下我就跟你急。”
陈氏无法只能收了。
“你们将后院的地开垦一片出来种些菜,以后搭个鸡笼还能养鸡鸭。”
陈氏点头,“等相公忙完了秋收就开垦。”
“到时候我给你送些种子过来,我这就先回去了。”
高婶子走后,陈氏掰着白菜叶子,清水煮白菜,没滋没味,宁繁看得直皱眉,但现在家里除了盐什么都没有,连油都没有一滴,哪怕他有心想炒个菜都做不到,算了,皱着眉头咽吧。
家里没有蜡烛这种奢侈的东西,天一黑就得上床睡觉,家里只有三间破屋子,一间爹娘住,一间三个小的住,还有一间厨房兼杂物,不够住啊。
次日,宁二天还没亮就急匆匆去了地里,早饭依旧是糊糊,天气倒是不错,适合晒枸杞。
宁繁吃过早饭后又带上个高粱面窝窝头,准备去山里一趟。
陈氏一听去山里,立刻想起他是在山里磕的脑袋,顿时反对,“不能去,繁哥儿你才刚好,怎么能去山里?”
宁繁见他娘两眼泪汪汪就头大,他最怕女人哭,“我不去深山,就在山脚转转,竹林里这个时节或许有笋子,我去找找。”
他再三保证绝不去深山处,又有宁盛表示一起去并会好好看着哥哥,陈氏才松口,背起竹篓带着弟弟逃似的跑了出去。
宁繁想了想,去高婶子跟黎阿婆家借了两把柴刀,方便干活。
在原主的记忆中,大部分农人对大山有敬畏之心,山中路难行,还有猛兽,所以除了猎户会进出深山外,很少有人往山里跑,大多也都是在山脚下走走。
所以这几乎就是一座未曾开发过的宝库,只等着人去发掘。
山脚下有片竹林,靠着溪水生长,每年都会长出笋子,今年也不例外。
宁盛进了竹林就埋头苦找,野竹笋不少,只是秋天的野笋不比春天的,小还买不上价,只能留着自己吃。
宁繁边找边四处看,杂草丛生,他找到了几株紫苏,可以用来调味去腥,又在落叶腐烂出找到了几株竹荪,竹荪造型奇特不会认错,今天也不算没有收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