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长烨终于回到了皇城。
他负者双手在外站了个把时辰,终于老太监垫步下台阶,向他通报说,陛下召见。
他朝老太监微笑,便踏步走进了那金碧辉煌、气势恢宏的朝心殿。
一步入殿中,抬头便见到坐在殿中龙椅之上的玄岳帝。
他看着玄岳帝,玄岳帝却未曾看他。
那虽然年过半百,却仍旧气度不凡的老皇帝正盯着手中的奏折,怔怔出神,不知思索着些什么。
他又翻过一本奏折,揽了几眼,开口问道:“鹭州的税银还没到?”
“鹭州知府徐善上表称,近段时日魔祸猖獗,频扰民居,掳掠少女,致使收成不佳,是以又拖了些时日。”从旁答话的是一名拄着手杖的中年人,那人身材精瘦,面相和善持重,一双三角眼深邃平静,似藏着无尽机算。
“传口谕,叫张甫崖亲自去催。”口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“是。”
夏长烨整了整自己的衣冠,也不下跪行礼,只上前恭声道:“父皇,儿臣回来了。”
玄岳帝仍旧没有抬头,粗声问道:“你很好?”
夏长烨眼珠骨碌地转了转,笑道:“儿子很好。”
玄岳帝点了点头,道:“你派人快马带回的奏报朕看过了,办得不错。接下来与婵宫接洽的事宜,你便无须过问了,交给国师便可。”
一旁的中年人微微欠身道:“臣遵旨。”
夏长烨这才向一旁的中年人微笑道:“辛苦国师了。”
“太子殿下说哪里的话,都是粉墨君份所当为。”
夏长烨点点头,忽然想起一事,道:“此次儿臣擅自作出决定,将长杰留在婵宫……”
话未完,玄岳帝抬手打断了他:“此事朕心中有数,你若存疑,尽可找国师一解。”
夏长烨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,他向一旁的粉墨君使了个眼色,粉墨君只眼带笑意地朝他微微颔首。
夏长烨会意,向玄岳帝道:“如此,儿臣便无事了,不再搅扰父皇。”
“嗯。去吧。”
回到承献宫,夏长烨并未更衣歇下,而是亲自煮水泡茶。
不多时,侍从来报,国师粉墨君求见。
“请他进来。”夏长烨吩咐道。
虽是未隔多久再次见面,夏长烨倒是正式了许多,行了一个弟子的大礼,恭敬地称道:“先生。”
粉墨君也未有拘礼,将手杖放在一旁,大喇喇地坐下,拿起一杯已然泡开的香茗细细品味,赞了一声好。
他放下杯子,看着夏长烨道:“此次出访婵宫,明暗两处任务,太子殿下都完成得很好,比之以前,可说是大有进步了。”
夏长烨跪坐着为先生添水,一边道:“老实说,在做决定将长杰留在琼月岛上的时候,我心里还真有些忐忑。如若是我多心,会错了父皇与先生的本意,那事情可是麻烦了。”
“殿下该有些自信。如若此举在殿下盘算之中有利无害,则无需揣度圣上与臣的本意,尽为之可矣。”
夏长烨自嘲地笑了笑,道:“但终究,事情还是照着先生与父皇的计划在走,不是吗?”他顿了顿,问道:“所以,长杰跟着我出访婵宫,也是先生你教父皇安排的吧?故意在这个时间档上跟他说些与婵宫有关的传奇故事,再假作无意间提一嘴月朦胧,就不怕他不主动提出随行。然后,先生你又暗地里授意我趁此次出访的机会,用尽自己的手段去征服月朦胧,只要长杰去寻她,就必能看见我俩之事,从而影响他的心性,对吗?”
粉墨君点了点头,赞道:“你能领悟到这个份上,着实不错了。”
夏长烨疑惑道:“可是,按理说,此事由我亲自执行,难道不是保险得多?”
粉墨君又品了一口香茗,闻言斜眼瞧他,缓缓道:“太子殿下难道没有尝试?”
“当然了,否则我夜夜征伐,徒耗龙精,难道只为那点闺房淫乐不成?”
“那月朦胧反应如何?”